病毒入侵Virus Invasion
第三部·朔风·上卷
all欣：主响欣、强欣，内含彪欣、健欣等众多单箭头。
正剧，刑侦，欢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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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，
鸡蛋壳爆炒番茄汤、焚烧圆白菜、鲤鱼两吃（锅巴+刺身）、强煎土豆三分熟、黑烧肉、火焰西兰花、牛肉芹菜干…
菜端上桌子，安警官用自己鬼斧神工的手艺，成功震慑住了几人。
李响呢，已经有很好的心理准备了，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地吃咯噔脆的土豆块。尹柯呢，不愿意输给李响，就也用夹生大米饭配黑色的不明致癌物，大口进食。
“味道怎么样？”
“不错。”
“挺好。”
“尝尝别的菜呀？”安欣眼睛亮亮：“别看卖相一般，但闻着挺香的。”
李响夹了一块黑化的红烧肉，筷子摸了摸猪皮上铿锵的猪毛，默默吃了：“是，咸淡正好。”
尹柯闭了闭眼，从三十秒前还在着火的西兰花堆里选了一块尚存一丝绿色的，放进嘴里：“对，荤素搭配。”
听见这几句评价的张彪以为自己舌头失灵了，也用怀疑的眼神把那块三角形刀工的圆白菜放进嘴里。
yue……
“……”
张彪刚想说什么，被李响掐了一把大腿。张彪咽下去，端起碗，数米粒：“…味道…可以。”
剩下三个小徒弟哪敢质疑自己的师父和前辈，跟着张彪一块数米粒。
“那个是…鱼泡吗。”杨硕小声。
“不，是受热不均鼓起来的鱼鳞。”施伟回答。
安欣自己尝了一口栩栩如生的鱼，差点被腥吐了：“这不腥吗！”
“还行，我吃不腥。尹医生比较挑吧，可能吃不了。”李响说。
尹柯低头有几秒才慢慢把嘴里的饭咽下去：“不腥啊，跟刺身似的，鲜。”
张彪瞳孔地震，杨硕吓掉了筷子，施伟捡的时候偷偷把比牙硬的牛肉柴火吐掉，陆寒扑腾一下起来说我去洗。
就这么，李响和尹柯面对面坐着，在安欣有些惊慌和受宠若惊的眼神里，每人两碗饭，扫空了一桌子菜。
22，
几人吃完饭，谁也没提留下照顾安欣的事，都比较着急离开这扇门。但走之前还是帮安欣把桌子收拾，碗洗了。
“有事给我打电话。”李响说。
“我能有什么事，明天局里见。”
李响欲言又止。施伟说：“师父你明天可以睡饱了再说…”
“知道了，滚吧滚吧。”
送走几人，安欣走进卫生间掀开衣服。
后腰伤口贴着白色的方形绷带，正面小腹也有一个小小的刀口，是用来放掉腹腔的血的。安欣手欠，抠了抠胶带，掀开露出一点褐红色的缝合线。
好可怕。
贴贴好！
伤疤是男人勇敢的徽章！他胳膊上有，脑门上有，身上也有…
安欣对着镜子敬礼，能看见自己穿着警服的样子。所有人都说他很像父亲。安欣想，他爸应该也是这样的吧。
23，
第二天，安欣换了件透气的短袖，松软的运动裤，拿上车钥匙就去市局上班了。
八卦像是长了翅膀，比安欣更快地飞回了勃北。今天是周一，例行开大会。所有人都穿着警服。
安欣哼着小曲，自然地走进办公区。所有正在忙碌的人都停下手头的工作，无数眼睛盯着他看。
“师父…”施伟放下文件夹：“昨天不是跟你说第二天睡够了再来嘛。”
“我睡够了呀。”安欣说。
“安欣。”姜超晃了一下手里的袋子：“吃早饭没？你要么先去队长办公室吃个早饭？”
“我吃了呀。吃了才过来的。”
“啊……”姜超扭头看张彪。
张彪叩好帽子，拎着安欣的找到一个角落，说：“你怎么来了？咋来的？”
安欣双手握空气模仿开车。
张彪说：“伤口没事儿了？”
安欣点头：“我看我工位怎么…那么干净。”
安欣的工作电脑没了，之前堆的满满的档案资料也没了。
“哦你之前不是休息了一个多月嘛，东西暂时放储物柜里了。”
“钥匙呢？”
“钥匙在李队那里。”
安欣推开张彪就去找李响。
李响正要锁门去开例会，看见安欣很惊讶，把手里的箱子放到身后：“你怎么来这么早？”
“……大周一的我出院了不该来上班吗？”安欣说。
“不是，是我们…没开会呢。”李响指了指走廊尽头。
“开什么会？”
“例会啊。”
“开例会你拿这个干什么。”安欣把他身后的红色方箱拿出来，那是一个投票收集箱。
“这个…我……”李响说不出来。
24，
“我让他拿的。”秦建国说。
安欣转头，对秦建国敬礼：“秦局。”
秦建国身旁还跟着杨健。杨健的眼睛从安欣和李响身上流转几遍，最后停在了安欣身上。
“李响，你先去会议室等着。安欣。”
“到！”
“跟我来办公室。”
25，
安欣其实猜到了秦建国要跟自己聊什么。
自己是Omega的事情应该大家都知道了，所以才都用那种眼神看自己。按照警局的规定，Omega…不能在一线工作。
“伤怎么样了。”秦建国拧开灌满的保温杯，坐在办公椅上，看样子要开始打感情牌。
“报告秦局，伤好利索了，随时可以参加工作，请您指示！”
安欣的态度还是很强硬的，这一点在秦建国意料之中。
“跟你画路子也没用。我直说吧。……我还没说呢，你那是什么表情，要哭啊？”
秦建国有点转不过来安欣是Omega的坎儿，所以一看这小子抿着嘴，眼皮子发抖，就想到他以前一跟自己顶嘴就流眼泪的样子。
秦建国说：“你你…坐下先。”
安欣倒是没哭，只是委屈的厉害，又很紧张：“秦局…我能做好警察，你交给我保护高启强的任务，我不是完成的很好嘛？”
“你都给你自己干进医院了。你这叫完成的好啊？”
“那换别人还不一定能保护好他呢！当时情况很凶险的，我…我反应快才…”
“哎行行行…你别整出那哭哭啼啼的样子。”秦建国抽了好几张纸递给安欣：“高启强说了，他说当时啊这个唐小虎和他都是Alpha，陈金默是Beta，开枪的这个嫌疑人，也是Alpha。所有人都没有你反应快，你救了他。”
安欣点头：“我是好警察…”
“没人说你不是好警察啊。但警察也不是只有一种模式，信息科也是警察，后勤科也是警察，宣传科也是警察，交通…”
“我就要当刑警！”
26，
会议室空荡荡的，所有刑警都把脑袋贴到秦建国的大门上，听安欣在里面抽噎。
李响脸都皱巴到一起去了，几次开门要进去，被杨健拦住。
“你们刑警队有O，还是安欣。难怪你和张彪沆瀣一气的撒谎。看不出来啊李队……”
李响说：“你少说风凉话，现在是O不O的问题吗？他能力怎么样你清楚，我也清楚。”
“那秦局肯定也清楚。”杨健撇嘴，又贴到门上继续听：“问题这不是秦局说的算的。”
27，
安欣身上有伤，抽噎时腹肌一用力就疼，他弯着腰捂着小腹。
秦建国慌手忙脚给他又倒水又顺气：“别哭了，…哎呀你……听话啊，乖啊，别哭了。”
“您别哄我啊，我是您下属我是警察，我以前哭的时候……”安欣崩溃地说：“你训我啊！”
“我训你！你…你憋着！不准哭了！再哭揍你！”秦建国配合。
安欣更痛苦了。
秦建国拍着他后背：“现在情况是这样的。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。省里说你再配合实验，主观上建议让你继续做一线警察，把这个实验完成。但从整个刑警队伍，从整个公安局，甚至整个公安体系的公平和安全角度出发，不能说让你破格让你留下就让你留下，对不对？”
安欣从他话里听出了点希望，泪眼婆娑地瞅他。
秦建国说：“所以，经各领导开会，决定针对是否让你继续留在岗位上这件事呢，进行一个投票表决。”
安欣嘴唇颤抖：“少数服从多数？”
“参与投票的除了以后要跟你朝夕相处，要把后背交给你的刑警队队员，还有各科室领导，还有其他支队的队长，像缉毒大队、交通大队、武警部队，一个部门派一个代表。你明白吗。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，是要问问大家，能不能把生命交付给你，能不能对你的生命负责。”
“我明白呀…”就是因为明白才委屈：“我不会处理人际关系，他们肯定不喜欢我…现在给他们送礼来不来得及啊…”
“不要助长歪风邪气。”秦建国说。
“这个投票是不是少数服从多数就可以啦？”
“不是。投票比较特殊，所以……是一票否决制。”
一票…否决？
28，
安欣哭声骤起，李响推门而入。
年轻的队长看局长的眼神甚至有些嗔怪：我们昨天一群人好不容易哄好的，你怎么一下就给惹哭了。
秦建国也心虚，说：“那个…那…安欣，我给你个任务！”
安欣站正。
秦建国说：“你昨天做的那个什么饭啊，给人家尹医生吃进医院了，急性肠胃炎，打针呢。他也有一票，你…你去医院看望一下人家，顺便争取一下他的票。”
安欣吸了吸鼻子，拿李响的警服擦干净，一整个弱小可怜无助但贼倔：“是…”
李响捏他肩膀：“放心吧。”
安欣点头，往外走。
走廊里堆满了要决定他命运的人，那样审视的目光令安欣背后起刺。他想快速离开这里，又怕这是最后一次回到这里，他走得慢而稳，然后在楼梯口停下。
“…我……”
一群脑袋扭着看他，杨健张彪杨硕弯腰的弧度都不一样，高高低低的眼睛，直勾勾看着他。李响在走廊中间，昂头穿过人群，一脸担忧。
“我没有父母亲人，除了你们也没有别的朋友。”安欣嗡嗡着。
“…我都三十了，也从没想过自己人生的意义和价值。”
“我是刑警，我爸是刑警，我妈是刑警，收养我的是刑警，照顾我的、教育我的，陪着我的，都是刑警。这辈子除了抓坏人，破案子，我…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。”
“我接受一切安排，但我也想亲手抓住幕后真凶。只要让我再多做一年、一个月、一天，哪怕一分钟的警察，我都要离真相更进一步。”
“以前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地方，可以骂我，随便骂我。但这一次…好不好帮帮忙…我请你们吃饭。”
安欣对战友们深深鞠了个躬。
他从医院出来还没去过理发店，脑袋毛绒绒的，阳光下发着金光。短袖单薄，让后背的脊梁骨一颗又一颗清楚地顶起，瘦而坚硬。
“…洗袜子也行。”
安欣嘟囔完，小跑下了楼。
29，
急性肠胃炎不是什么大病，尹柯在附近的医院就诊。
安欣难得开窍，带了束花来看。那是一捧鲜艳的康乃馨，上面还写着“安欣，早日康复”。
电梯里，安欣把贺卡摘掉扔进垃圾桶。
尹柯坐在输液室打吊瓶，安欣进门时，他旁边正围着两个满脸通红的Omega小护士，在跟他学法语。
风流潇洒的尹医生看见冒头的安欣，坐正身子，向他招手：“欣欣。”
安欣把花摆在旁边，看尹柯那不怎么好看的脸色，估计是又拉又吐了一宿。Alpha果然也是能生病的…不过李响咋没事？
尹柯挪个位置给安欣坐：“你看起来不高兴，怎么了。”
还能怎么了，这不是明知故问吗。
安欣低头：“…我做饭不好吃你可以不吃的，不用哄着我。”
尹柯了然于心：“你觉得周围人对你的态度都很奇怪吗？”
“…不是我觉得，就是很奇怪。因为我跟他们都不一样。”除了讲给李响，也许只有亲手为安欣割去腺体球的尹柯更能明白他的苦涩。
尹柯摊开手：“不一样，又怎样？你看我…”
安欣：“Alpha。”
尹柯笑说：“对，Alpha。但你知道吗，我小时候啊特别不合群，没有朋友，其他人都不带我玩。我也挺特殊的。你知道为什么吗？”
“…因为你说法语。”
“哈哈哈…法语是我留学学的，学的不怎么样，就会那两句，忽悠人的。”尹柯说：“别的小朋友都不跟我玩，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。”
“你…Alpha，身体不好？”安欣歪头。
“谁规定只有Omega身体不好，Alpha身体必须好？我小时候不能跑不能跳，不能上体育课，不能跟其他小孩一起玩，所以他们都孤立我。”
“你生病了吗。”
“嗯，生病了。我那时也觉得很孤独。觉得所有人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。就像…这样。”尹柯看安欣的眼神带上了一丝微妙的审阅、凝视、品味。
安欣汗毛立起，推开他：“你这眼神好吓人！像个变态。”
“……你说话真是不客气。”尹柯单手调慢了点滴速度：“欣欣，一时的孤独和特别可能会让你难过，但要记得，当你在感到痛苦的时候，时间在客观上是过去了的。明天的你会更适应，变得更好，也会找到方向。就像我…后来我做了个小手术，身体好了起来。我想让更多人好起来，就成了医生。”
“我…也想让更多人更好，才做了警察。”
药液一滴一滴落下，像安欣得知父母牺牲消息那天，屋檐的雨。
也是这样炎热的夏天，他的心却像跌入冰窟，冷透了。
十三岁那一年的痛绵延至今，痛彻心扉已经变成隐隐作痛。
他不想让其他人像自己这么痛，他明白了父母，也明白了这份职业的意义。
30，
安欣的手机嗡嗡了几声，他还没来得及看，一条有一条消息连续地提醒，有QQ，有短信，然后是电话。
先打进来的是张彪的。
安欣手发抖接起来，就听张彪激动的声音：“我靠，你小子行呀！人缘不错啊！…我一直以为响队不善言辞，但他刚才那一顿演讲啧啧…！安欣…！”
电话被抢走，姜超喜悦道：“安欣，以后要继续互相照顾啦…”
“什么？阿？”安欣站起来。
“师父！通过啦！”
“师父！全票通过啊！你钱包遭殃啦！”
安欣紧紧捏着手机，抬起头看尹柯。
尹柯晃了一下短信屏幕：“关于《是否同意二级警司安欣继续留在刑警支队的表决意见》。尹柯，同意票。”
“关于是否同意二级警司安欣继续留在刑警支队的表决，开始计票。”
“李响，同意票。”
“张彪，同意票。”
“姜超，同意票。”
“杨健，同意票。”
“陆寒，同意票。”
“杨硕，同意票。”
“伍静，同意票……”
同意啊，同意，完全同意，绝对同意。
声音和声音叠在一起，给一分钟续上一分钟，给一天续上一天，给一月续上一月，给一年续上一年又一年。
“响队去接你了！我们要去翡翠楼吃！”
“翡翠楼！翡翠楼！翡翠楼！”
不知道是谁开始起哄的，电话那边都在喊翡翠楼。
安欣捂着脸，蹲在了地上。哭不哭笑不笑的：“我……请…太贵了呀…”
这一顿，太贵太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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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剧情贼顺！！后面要打boss了我好兴奋！！！
彩蛋：
李响的正向演讲800，建议观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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