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中鲤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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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毒入侵Virus Invasion

第三部·朔风·上卷



all欣:主响欣、强欣,内含彪欣、健欣等众多单箭头。


正剧,刑侦,欢脱。


——————


1,


父亲,安逸,已故。

母亲,方琪,已故。


手术风险知情书:安长林

风险责任承担:主治医师 尹柯(印章)


2,


小学放学的时间,路口变的嘈杂。安欣站在这有一会儿了,舔着一根女同学给的山楂味冰棍儿,冻的舌尖麻木。


大一点的孩子已经能自己过马路了,小一点的还要手牵手。学校对面有炸果子铺,香酥的味道吸引了一大堆来接孩子的家长,围着小铺面买果子。


安欣独自站了很久,冰棍儿融化,一直流淌到手肘,弄脏了袖子。


他站的无聊,又觉得可能有人要接自己走,所以没有贸然移动脚步。


“欣欣,偷吃什么了?”一双黑色的平跟女款鞋子利落地走到面前停下。


安欣听见这个声音,赶紧把冰棍扔背后。


他抬起头,逆着光无法仔细看清女人的脸,模模糊糊一个轮廓有整起干练的短发。


安欣张开手,抱住女人的腰:“我没偷吃冰棍儿。”


他尽量真诚,尽量乖巧。


女人蹲低身子,让安欣看清她每一处五官。细细的眉毛,像弯弯的月牙。亮亮的眼睛,像天上的星星。薄薄的嘴唇,起了一点干皮。


安欣用手指轻轻摸她的嘴唇,“妈妈…我今天不想去小饭桌,我想回家吃饺子…”


“小饭桌的阿姨不是也做了饺子吗。”方琪从兜里拿出个小帕子,擦安欣吃的乱七八糟的脸。


安欣记得方琪是个手很重的妈妈,揍他屁股很重,给他洗头发,擦脸,穿衣服,都很重。每次洗完澡,用大毛巾擦头发的时候,妈妈的力道像是要把安欣藏到掌心里。


“阿姨做的饺子…有肥肉。我想吃韭菜虾仁的。”


“那你跟妈妈去局里开个会,开完会,我们跟爸爸一起回家吃饺子,好不好?”


安欣牵住她的手,埋到怀里点头。点着点着就呜呜哭了。


新闻说京海死人了,死了一个两个三个四个…好多个。


所以,他已经有一个月没跟爸妈一起吃饭,也没被接送过,天天住在小饭桌的阿姨家,只有小夜灯陪他。


他想妈妈、想爸爸,想的时候不哭,吃到肥肉的时候不哭,跟妈妈提要求的时候也不哭,只有在知道能回家的时候才哭。


“垃圾呢。”方琪说。


小安欣抹着眼睛把冰棍儿扔进垃圾桶,回来继续埋在方琪腰腹哭——他来自这里,也想回到这里。


小安欣对公安局已经很熟了,能坐在走廊里乖乖等爸妈。


不像第一次去的时候,他那时还很小,被安长林孟德海轮着抱。抱的时候小脸很严肃,抱完了吓得跑到办公室找他妈,也埋在这里哭。他害怕光头,也不喜欢褶子,他觉得这俩男的嗓门好大,像在骂人。


“欣欣啊,胆子小。脸皮薄,爱哭。”


“一晃儿,都三岁了吧。上学没?”副局长孟德海问。


“上了,刚上幼儿园,就在家附近。”安逸说。


安欣被妈妈抱起来,埋在肩膀上死活不肯抬头,哭的像被打了似的。刑侦支队队长安长林背着手,尽量摆出个慈祥的表情围着转:“欣欣啊?欣欣?记不记得安叔叔?给叔叔抱一下,叔叔有糖。”


安欣吓的把头扭到另一边,抿着小嘴儿不看安长林。


“金丝猴奶糖,吃过没有?”安长林又凑过去,手里拿着糖。


安欣露出一点眼睛偷偷看。金丝猴奶糖,没吃过。


年轻的小刑警曹闯扬声说:“我师父一大早蹬着自行车上大百货买的,就买了一小把。给欣欣和小钰的,都没我们份儿。”


安欣又偷看曹闯。


曹闯没逗过孩子,对安欣嘬嘬嘬。


安逸嘶了声:“那是我儿子!小曹你逗狗呢?”


“我这不是没生过嘛,不好意思安哥哈哈哈。”


“他蛀牙。”方琪说:“师父,不给他吃,给小曹他们吧。”


安长林不给,继续围着安欣转。


“衬着小琪年轻,欣欣也小,你们俩打不打算再要一个?”


“再说吧,现在太忙了,等欣欣大一点的。”安逸把安欣的小帽子给他戴好,又帮方琪围上方披巾:“那我们先回家了师父。欣欣,跟安叔说再见。”


安欣一脸抹不开肉,吭叽出再见的音节。


“哎,乖欣欣。”安长林意犹未尽地跟上几步。


金丝猴奶糖冷的时候比较硬,安长林一直用手捂着,捂到现在才捂软了。


他跟到警察局家门口,问小家伙:“真走了?不跟安叔抱抱?”


警察局外真的好冷。风很大,天很黑。安欣从没觉得京海这么冷。他抱紧妈妈的脖子,还是觉得冷。


安长林站在温暖的灯光里,一脸的不舍,又问:“糖也不要了?安欣。”


安欣从妈妈的肩膀露出头,怯怯地看着安长林。安长林对他伸出手,手心放着那颗糖。


安欣突然生出一点不想走的念头,不知道是舍不得金丝猴奶糖还是舍不得没来得及摸一摸的那颗光头。


“安欣…好孩子,先别走。”


安欣懵懂地向安长林伸出了手。


3,


纯白色的病房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,绿色的生命线在显示屏上缓慢跳动。安欣身上插着好多管子,输液架上挂着四五个空袋子。


安长林独自坐在病床旁,苦着脸,仿佛一夜间老了几岁。


床头心率检测仪突然发出激烈的滴滴声,安欣用力抽了气,氧气罩里一片雾气。


安长林一把按住他抽搐的肩膀:“安欣?安欣?”


安欣猛然睁开眼睛。


他的眼,乌黑没有一分杂色,有些微微的外扩,在适应阳光后慢慢收缩,像一只贪婪久睡的猫。


“…安…叔……”


安欣转动眼珠,脑子里天旋地转。他定定地看着安长林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:“我梦见…爸妈了…”


4,


“梦里他们要带我走,把您急哭了。”


5,


医生进来给安欣做了些检查,心率血压瞳孔脑子一切正常,刀口也没有裂开的迹象,总的来说,手术很成功。


等医生护士都走了,安长林才扶着腰,慢慢坐下。


去打热水回来的邢刚小跑过来搀扶:“局长,慢点慢点,慢点。”


安欣打了葡萄糖有了精神,歪着脑袋看:“你腰怎么了…”


“没事。”安长林黑着脸坐下。


邢刚瞅了瞅安长林,小声跟安欣说:“使警棍揍人,把腰抻了。”


安欣疑惑地眯着眼睛:“谁啊…”


邢刚说:“李队。他违规开警灯,逆行,…还不系安带。”


安欣脑子刚开始转,没反应过来李队是谁。过了几秒,眼睛一下睁开:“响啊!…啊…嘶……”


他疼的脸色一白:“多大点事儿,你怎么还打他…”


安长林脸色漆黑。


他指着安欣:“我先去跟老孟算账,然后就是你小子。”


安欣眨巴眨巴眼,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被算账。然后他瞅了下自己的手术腕带:


安欣 男 31岁 RH阴型 Omega


安欣:……


“安叔,我……”


“尹柯,给你输了两次血。回头好好感谢人家。我走了。”安长林多看安欣一秒都怕自己爆炸,扶着腰走了。


邢刚左看看右看看,跟安欣说:“那你好好照顾自己,我帮你看着安局!……哦李响给我手机摔坏了,你记得跟他说啊!拜拜欣儿。”


安欣:“啊?”


什么啊这是…


6,


安长林走了没一分钟,李响就来了。


穿了一身警服,戴着帽子,压的很低。安欣看不清他的脸色,只知道这个下巴和味道是李响。


李响应该是一直在门外站着,看见安长林走就钻进来了。他不说话,只是把邢刚倒完的那杯热水兑到另一个杯子里,再兑回来。


让水凉的快一点好入口。


7,


安欣艰难地抬头看他:“我睡了多久啊…”


“三天。”


“哦…其他人呢?”


“尹柯和张彪回京海了,高启强在配合调查。”


李响说话语气很僵硬。


安欣觉得自己好歹算劫后余生,李响不进来抱着自己痛哭流涕一顿…实在是不够兄弟。


他想了半天,猜测道:“…还生气呢。”


李响倒水的手一顿。


看来猜对了。


安欣可怜的出气,用呼吸表达疼痛,小声说:“你看我这么惨,好不好不要生气了…”


李响试了下水温,插了根吸管放到安欣嘴边:“少量多次,润润喉。”


安欣老实的喝水。


有了水的滋润,他嗓子没有那么疼了,吐掉吸管说:“响…你能在勃北待几天啊。”


“不知道。”


“…我怕你走了我自己无聊。那我几天能出院啊?”


“不知道。”


8,


李响忒能生气了。安欣没应对过这么棘手的情况。


他央求李响把床调起来一点点,然后要手机。


李响从衣服兜里拿出安欣的手机,递给他。


手机开机,页面是诺基亚的牵手动图。安欣打开了QQ。QQ页面堆满了各种人发来的关心消息,屏幕上放一直在弹出短信和未接来电提醒。


安欣右手在点滴,就只能用左手打字,他在询问张彪案件进展,又问尹柯保密协议怎么办。


最后,点开李不凡。


李不凡的页面干干净净,没有未读消息。


“我记得你好像给我发消息了。好长一条,我没来得及点呢,就…”


被车创飞啦~


李响稍抬高帽檐,他颧骨有一处不明显的淤青,多日没合眼休息,眼底都是暗红色的血丝,下目线像走火入魔般泛红。


李响说:“我没发。”


“怎么会呢,明明记得你发了,我正要点开呢。”安欣嘟囔。


“你记错了。”


安欣的嘴角垮下去:“响,你这是什么态度…”


李响沉默,攥紧了拳头。


安欣瞪着他:“你…你不想陪我你就走嘛,生气不要来啊!你…你…”


“…没有。”李响往外挤字:“我没不想陪。”


“你还是走吧你。”安欣把手机扔一边,愤愤躺下,面朝另一边,眼角湿了。


9,


疼死了。


烦死了。


气死了。


10,


“我删了…”


李响搬着椅子坐到了安欣这边。


安欣跟李响不装,哭就是哭,瞅着他哭:“为什么啊?你写什么了?”


“我…写的不太好,当时有点生气,说了不对的话。就删了。”


那条短信,以“我不是跟你生气”开头”,以“喜欢你”结尾。


他像怕被抢食的野狗,囫囵吞枣了碗里的食物。乱了自己的节奏。


他叫完那声安叔,安长林就把他拎楼下去谈话了。


拿警棍谈的。


李响不怕挨打,他把人家儿子照顾到床上去了,挨打是应该的。只是安长林的话,让他无法反驳。


安欣有安欣的理想,安欣志不在情情爱爱。


安欣不需要男朋友。安欣需要战友。


安欣身上背着杀父杀母之仇,随时要为之拼命的。他不会跟男朋友同仇敌忾共进退。他的后背只能交给战友。


谁是他男朋友,谁就成了他羽翼下的珍宝,成了他的羁绊,成了他的软肋。


“喜欢?喜欢值几个钱?值命贵吗!”


安长林气的大吼。


“真的喜欢,你就把喜欢给我憋住咯!”


安欣的一生,可以没有爱人,不能没有李响。


李响闷了半天,说:“…我不该删那个,我再给你写个别的。”


安欣吸着鼻子,哭的更加不能自控。


那个人是林鸣锋…林鸣锋活着…林鸣锋恨自己…


他梦见爸妈了,却没跟爸妈走。爸妈当时好难过的。


他还听见安叔被自己吓哭了。


他把这些眼泪都记在了李响跟自己态度不好的账上。李响照单全收,轻拍他肩膀:“…别哭了安子。我这不是…也被你吓到了么。”


“烦你。”安欣推李响的手,但是抓着他手指。推不像推,拉不像拉。


李响赶忙攥紧安欣指尖:“我,我因为开车没系安全套被安叔打了,你别推我了,疼。”


安欣哽咽声一顿:“没系什么?”


李响:“安全…带。”


——————


彩蛋:响和橡胶棍(900字)


高启强:…彩礼都不拿就敢叫叔,空手套白狼啊你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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