病毒入侵Virus Invasion
第二部·暗礁·中卷
all欣、响欣、强欣剂、彪欣、健欣、盛欣。正剧，刑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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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1，
下午，李响把杨硕留下保护高总。安欣则借了高总一套西装，跟李响赶到了嫌疑人的住所。
这个住所不在别的地方，就在幸福家园小区，安欣家那栋楼的对面，同样是二楼。
陆寒和张彪都在现场，尹柯刚采集生物信息，回警局实验室去了。
“你你你怎么来了？”张彪惊讶地看着出现在门口等安欣。然后又看李响。
“带他来看看。”李响说。
安欣撩开警戒线钻了进去。
32，
张彪把李队拽到了走廊：“响队…怎么回事？秦局不说了这个案子不能让安欣掺和，给他别的任务了吗？”
李响道：“你知道秦局给他分配了什么别的任务么。”
张彪眨巴眨巴眼：“什么？”
“贴身保护高启强。他昨天住在高启强家了。”
“卧槽这哪能行！”张彪小眼睛瞪大三倍：“秦局这…这…这…保护高启强，随便找个人就行，怎么能找安欣？不行，不行我不同意！”
高启强的性质跟响队可不一样！响队这长得一看就是个三十多岁老处男样子，只要安欣不卖弄，响队肯定不会犯错误的。
高启强不是啊。高启强那个衣冠禽兽，已经有过陈书婷了，肯定不是处男，也不是公职人员，不会洁身自好！他开过白金瀚，玩的得多花啊！安欣一个黄花大咪嘎…绝对不能跟高启强搅合在一起！
“响队不行啊！”张彪像焦急老父亲一样抓住李响的手：“响队你跟秦局说说，别让安欣去贴身保护高启强。有的身不能贴啊！不能贴！”
张彪还不知李响已经什么都知道了，说话三缄其口，急的快狗叫了。
李响把手指一根一根拔出来，嫌弃地在裤子上擦了擦：“我知道。我会想办法的。但今天我带他来现场的事…”
“我保证不跟秦局说。”张彪乖乖说。
33，
安欣跟着陆寒检查眼前这个房子，跟他的家的面积和户型是一样的，但非常干净。
“这个房子的房东说，合同是一年前签的，因为钱款是一次性汇清，期间也没被举报投诉过，她就没来看过。签合同的身份证我们查过了，是假的。这栋楼除了这一户，六楼也有外租的但很久没人住的屋子。按照…按照我的经验分析…”陆寒说：“如果有人要监视师父你，这个房子就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高总的西装对安欣来说有些大，腰带都要扎最后一个扣，两条腿又长又直。安欣站在窗户前，正好能看见对面的自己的窗户。
安欣又检查了玻璃、桌子、墙壁，这房子干净的像没人住过，就连床上都没有被子，只有枕头和床单。就算有人曾住在这里，监视过安欣，但也无法确定是谁。
安欣看着那张深蓝色的床单，陷入沉思。
他突然鬼使神差地都上前，用力抬起床垫：“帮我一把。”
小陆帮他撑着床垫，安欣单膝跪下。
床单之所以那么整齐，是因为它的四个角都压在了床垫下面。
床单正常顺着床垫边缘垂下来，想要折进去，必然是要向左或者向右或者乱七八糟堆压在下面。但这张床的主人，竟然将垂下来的三角形床单进行了“正方折”，完美地压在了床垫下。
“…这是强迫症吗？”陆寒震惊。
安欣摸着那折痕，心乱如麻。
这是他上大学时。班长要求的特殊折法。只有他们班的人会。因为班长想罚人跑步时就会掀开床褥检查床单内折的方法。经过几年的折磨，他们已经养成了这个习惯，铺床时单手就能将床单叠出正方折。
34，
“安欣…你换了新床单之后，没折。”
记忆中那个人高高大大，但脸已经模糊了。
“…！真的？我完了！我绝对完了！老卫头肯定要罚我…”安欣坐在食堂，天塌脸，嘴里的饭都不香了。
“没事，我帮你折了。”他说：“鞋帮你摆了，热水也帮你打了，牙膏和牙刷也对齐了。放心。”
年少的安欣眼睛都要变成荷包蛋了：“锋哥…你太好了…”
锋哥，林鸣锋。
2001年，公安大学校友聚会，安欣没看见林鸣锋。也是那次他才从别人嘴里得知，林鸣锋在00年情侣街大火案中牺牲了。
那天安欣喝了很多很多酒，本就惹的安长林不快。他总觉得那场大火，烧死个消防员轻飘飘揭过，太轻巧。那时的京海蒙着雾。黑色的手不止伸向了公安局、就连消防、交通、武警…一切公安系统都被笼罩其中。
安欣申请公安系统自查，往上递了三次信，被安长林揍了一顿才消停。
35，
查完这个房子，安欣在几个警察的陪同下，回家拿了几件衣服，其中就有他穿着最舒服的那件绿色卫衣。
李响开车把安欣送到了公安局。
安欣没穿警服，一身便装，面色凝重地坐在桌子对面。李响和张彪负责对他的问询。
“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收到红色向日葵的。”张彪问。
“2006年，十一月的时候。我当时因为分化，发烧住院。那是第一次。”
“有贺卡吗？贺卡内容记得吗？”
“有，写着，感谢如火的骄阳。”
安欣在这方面神经粗的很，就算有人给他买999朵玫瑰堆在办公室，他都要怀疑是不是为了偷他什么证据，声东击西。
“从那么早就送了？”张彪拔高声音：“那么早就送了你还不警惕着，小安欣，你缺心眼啊？”
“我以为…是哪个同事送来祝我早日康复的。”安欣说。
这一场尴尬的乌龙，还是不要替李响或者高启强的名字为好。
安欣自己就是刑警，知道哪些信息有用的，就把自己家被撬过，东西被动过，衣柜顶被擦过，断过电的事都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。
李响听的心惊肉跳。
这不是巧合，这分明就是那个杀人犯在安欣身边跟了半年之久！
“最后一个问题，你有怀疑的对象么。”张彪把白色的扣下。
安欣的脸恢复正常肉色，眼珠也乌黑圆润。
他看着摄像机，说：“没有。”
36，
配合完询问，安欣直奔秦建国办公室。李响喊都喊不住他。
秦建国正在偷偷往茶杯里加糖，他糖尿病不能喝甜的，但这菊花茶不加点冰糖总差点一次。安欣哐当一下推门进来，秦建国差点把杯子干翻。
“…祖宗！你要我老命啊！”秦建国放下水杯。
李响紧随其后冲进来，单手捞住安欣的腰往外走：“秦局，没事，安子走错了。”
秦建国一拍桌：“你松手！我倒要看看这小兔崽子要干什么，要造反？我不让你管这个案子合法合规。当警察就要服从安排！”
安欣甩开李响的手，“我没说我不服从安排！…犯罪嫌疑人可能跟我有关，我、我该避嫌。你让我去保护高启强，我没问题局长。但，但我跟您申请一件事儿。”
秦建国和李响都非常意外——其实刚才问询的过程中，安欣明显有怀疑对象，却说出“没有”两个字，李响就已经很意外了。
秦建国来了兴致：“哦？什么事？”
“01年，情侣街大火那个案子，后来查出来说是违规燃放烟花导致的。现场去了三台消防车，二十多个消防员。当时有一个叫林鸣锋的年轻消防员冲进火场里救人，然后牺牲了，您记得吗。”
秦建国皱眉。当时情侣街大火时间挺恶劣的，也是那次之后，省里很快出台了政策禁止在城市内燃放烟花爆竹。所以那个牺牲的小消防员，秦建国有印象，只是不记得名字。
“是，他遗体好像埋在天寿园了。”
那是京海最大的最正规的墓园，有火葬、土葬墓区。不只是京海市普通人的归宿，大多数公安系统中牺牲的警察都会埋在那里。
“对。我想跟您申请把他挖出来看看。”
37，
秦建国一脚把安欣踹出去了。
38，
“你因为个床单怎么折就要挖烈士的坟！你怎么不挖我的坟！”秦建国暴怒的吼声传遍整个走廊，安欣捂着屁股梗着脖子，还要往里冲。
李响眼疾手快，一把给他揪住，连哄带抱拖下楼。
“你别拦我！我今天肯定要跟他把条子开出来！这人是死是活我要亲眼看！”安欣张牙舞爪的。
唰的一下，给了李响脖子一爪子。
李响抬头，摸了摸喉结处…血。
安欣挣扎的动作一僵，脸上明显有一点尴尬：“…我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”
李响长出口气：“我问你，刚张彪问的时候，你怎么不说林鸣锋的名字。”
“我…我不能确定。”安欣从屁股兜里掏出一团皱巴巴的纸，李响按在了脖子上。
“就像当年在师父的墓碑前，你不让我说出真相…那种感觉。他是烈士走的，我不想他的名字从我嘴里说出来，却写在嫌疑人名单上。”
“所以你要挖人家的坟。”李响说。
“他不会怪我的。”安欣理所应当地说：“要是他真在里面躺着呢，我就跟他打个招呼。”
“无缘无故去墓园挖烈士的坟。秦局不可能给你批的，这事儿太离谱了。一会儿我领你去询问室把怀疑的人名单那里再录一条。”李响把纸扔进垃圾桶，对着警容镜看脖子上的伤。
有点怪…
但不知道哪里怪。
镜子里安欣鼓着腮帮子不高兴：“…不行。我不想随便怀疑他。我也不想让其他人随便怀疑他。”
“…你不怀疑他？你都要挖他了。”李响皱眉：“安子，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。”
“那他万一没死呢。”
“那他万一死了呢？”
“那我跟他道歉嘛。”安欣说：“没有比这个更快的方法了，与其怀疑来怀疑去浪费时间，不如挖开看看。…秦局不同意，那咱俩可以偷偷……”
李响嘴角抽搐：“你死了这条心吧。”
“…你不陪我去？”
“不陪。”
安欣不可思议：“…你……”
李响说：“我只是答应让你了解案子，没让你插手。”
安欣毛了：“你管我插不插手呢！你不陪我去就不陪我去，我自己去！”
李响挑了挑眉：“唷，墓地，刨坟。那你自己去吧。”
安欣：……
39，
安欣既然跟秦建国把照顾高启强的工作认下了，那到了下班时间，他还是得乖乖回蔚蓝卡地去接替杨硕的工作。
高启强面带微笑拉开门，看见李响那张少年老成的脸，笑容消失：“安欣呢。”
安欣垫脚从李响肩膀后完整露出自己的头：“在。”
高启强笑容重新营业：“快进来，尝尝我亲自下厨做的。”
安欣这才注意到高启强穿着围裙，他家那张长条型的黑色实木餐桌上摆了得有十多道菜。而且已经不拘泥于中国菜色了。
李响既然也在，高启强总不好给他个碗让他去花园里蹲着吃。于是吃饭时，餐桌上的氛围有些怪。
但这个奇怪仅限于除了安欣以外的人感觉得到，而安欣的意识一直停留在白天那个床单上。
他一定要去看看的，眼见为实，除了亲眼所见他什么也不信。要去，尽快去，最好今晚就去！
晚餐结束，高总知道自己很难敢得走那只英俊悲伤蛙，干脆也不跟李响掰扯，直接说道：“楼上还有一间客房，李队不介意的话…？”
李响正有此意，直接给杨硕打电话，让他去自己家拿点换洗衣服和日常生活用品来——安欣住多久，我住多久。
安欣跟李响生气，吃完饭就去跟高启强聊刺杀的细节，故意不理李响。
李响自己坐在客厅里，稳如泰山。
等天彻底黑了，高总那个养生的生物钟改回去睡觉了，安欣也自称要早睡。聊天就到此为止。
高总上楼，安欣在客厅里来回瞎溜达。
李响不看他。
安欣溜达一会儿看一会儿落地窗外漆黑的夜色，一会儿看看墙壁上接近十一点的钟表，一会儿选一件外衣，一会儿换一件外衣。
就这么折腾到十一点半。
40，
安欣默默又从屋子里出来了，换回最开始那件黑色的运动外衣，蹲在了李响旁边。
他拽了拽，又拽了拽李响的袖子。李响看了三个小时杂志的同一页，被拽的时候才想起来翻页。
安欣又拽了拽他：“响…”
“干什么。”
“你好不好陪我一起啊。”
李响微妙地吭了声：“不是要自己去么。”
安欣：……
安欣勾了勾他手指：“…我不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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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总：不用求他，我陪你去安欣。
彩蛋：餐桌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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