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苏越】赠你一杯清晨
三。
拼凑好的铃铛已经寻不回当日的发印，就如斩断梦魇的陵越再回不到那梦中。
芙蕖依旧能看到天烨阁内那抹孤单的人影，只是多了一些悲怆，陵越不食人间烟火般疏离的背后，深藏他人处不得的伤。
“大师兄，屠苏他也许…”
听到屠苏二字，陵越一直望着天烨阁牌匾的神色一黯。
“好啦好啦！我不说他了，师兄别气。”
芙蕖说到这，发现陵越神色异常，忙住口。本也是，如果没了百里屠苏让大师兄执着，那大师兄早就成仙了…
陵越无言，转身面向恢宏台阶，一步一步，又回到天墉城大门之下，待那不会回来的人，芙蕖就在后面远远跟着。
凛冽寒风吹的衣袍猎猎作响，似乎下一刻就会消失于这广饶天地间…
风晴雪失了屠苏，她千里万里的寻，走遍天涯海角；陵越失了屠苏，他只会死守天墉城，为屠苏守住一个家，然后静候故人归，在几万个日夜里，傲尽了风华。
所剩下三个月的时间不长不短，此时已是深秋，陵越看着树叶枯黄，即将殆尽，突然想到每到此时屠苏就该缠着他要芙蓉羹吃了…
“我想再去见他一面，芙蕖，天墉城暂交于你几日。”陵越从指尖放出一道寻灵气，迅速碎裂在虚无，散做光点撒下山。
“大师兄…我等你回来。”芙蕖本想在说些什么，却还是那句支持。
凡世间有多少人痴心苦等，换不会故人回眸一眼。
陵越转交教务后，念了句诀，萧河从后山小院化为一道蓝光来到陵越手中，转眼人剑合一消失。
望着远去的蓝光，芙蕖慢慢蹲下身子手捂住脸，泪水止不住的迸出。
她知道，陵越得不到结果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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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都入口是深山中的一片结界，其内永远是春季，陵越空划一道遍裂开结界。一进入幽都就能感受到周围灵力充沛，纯净的灵围着陵越转，蝶翼似的薄翅抚摸陵越的手指，或变成少年少女模样，瞪着无辜的大眼，可怜兮兮望着突然出现的紫衣白发仙人，想让陵越赠给他们一些清气。
清圣之地也喜好清净之人，晴雪看到陵越时，他正站在众灵的中央，纤细的藤蔓企图在他白发中穿梭，被陵越轻轻弹开，新生的花草灵物极力想在陵越身上亲昵一番。
而那人是种目光如水般流离，抬头望着晴雪，勾了勾淡色的唇。
“晴雪姑娘。”
陵越为人温润如玉，这一笑更是平生亲切之感，晴雪颔首上前
“不知陵越大哥此番来我幽都有何…”
“我想见屠苏一面。”说着，陵越闭眼“我能感受到…屠苏的灵在这里。”
晴雪本想找个理由打法陵越，没想到陵越已经对屠苏的气息这样敏感。
“陵越大哥，屠苏自愿留在幽都，永远不见外人的。”
“我也算外人？”
晴雪怔了一下，外人这二字，谁都可算得上，唯独陵越不是，屠苏是他一手带大，屠苏的一切都是他教的，屠苏的喜怒哀乐都来自于他，晴雪更清楚的是…屠苏喜欢他。
想起屠苏所交代的事情，他想让陵越放下这执念，让陵越成仙，晴雪摇摇头继而说道“凡非我幽都之人，皆算作外人。”
陵越并未在这事上所作计较…他知道自己大限将至，若今日不见屠苏一面，此生则无缘。
“我只要见屠苏一面。”
说着陵越抬起头，蓝光在指尖流连，仿佛晴雪再敢拒绝，他便要将幽都翻个底朝天，感受到陵越身上的戾气，先前萦绕的灵都无声散去，一只少年模样的蝶灵小心翼翼透过树叶偷看陵越，神色向往。
那样完美的人，也会动怒啊…
晴雪一瞬间的错愕，眼前的人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变化，他对于屠苏已经不再是执念那么简单了…
二人僵持不下，晴雪不予答复，陵越也不摧。
就在此刻，一阵带着冷香的微风拂过，陵越立刻收了灵力，似乎怕伤了谁…
“屠苏…”
只有清风回答，陵越腰间的金铃铛发出清脆声响
“百里屠苏！”
似乎感受到什么，陵越带着怒意嗔道…可还是晚了一步……清风一过，仙铃碎了，陵越原本束着的发也散开。
白发飘散恍若天人。
这次没有大雪保护，其他的灵蜂拥而至，吞噬了仙铃的碎片。
陵越没有阻止灵分食仙铃，只是平静看着。清风拂过耳畔，屠苏的声音响起，转瞬即逝。
“师兄，别再来了。”
“好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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