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中鲤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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吾皇万睡(2)

(2)



宫里去请人时,李将军正如小皇帝所命,四门紧闭,足不出户,与他生父李将军那天生的战神不同,小李将军本来喜音律。




老将军在世时,先帝重文轻武,小李将军拍腿叫好,问他父亲何时给他报个声乐班,唱唱歌写写诗,少舞刀弄枪的。




李家满门忠烈,代代以战死沙场为荣,老李将军气的砸了他满屋文墨和吹拉弹唱的,拖着儿子拳打脚踢了半宿,言:帝心如何是帝心,旁人怎么揣摩圣意是旁人。李家要做陛下贴身的鳞甲,大魏最后一道防线,纵天下弃武从文,你也弃不得。




老李将军——愚忠典型代表人物,果然就战死沙场了。




可歌可泣,美轮美奂。




老将军死后,小李将军十六便被甲,幸而有战神血统,胡乱的打了几场仗,从无败绩。




将军府里,高山流水,小桥人家,雕栏玉栋,堂堂将军府,一片清雅自然,似文人墨客的府邸般。




皇帝不让他出门他便不出,一袭月白长衫,两条长腿交叠扛上桌,没正形的斜靠着卧榻,似个风流倜傥的纨绔,不似战神将军。




领旨时也懒懒散散,不紧不慢,双手接了圣旨打着哈欠回卧房沐浴更衣去了。




圣旨写这个“急”,李将军还故意拖到天黑才进宫,可见对幼帝毫无敬重之心。如此虎狼环绕帝侧,何其危险,难怪陛下看他碍眼,罚他禁足。




将军进了奏殿,小皇帝埋头在比人高的厚重奏折中,纯金发冠压的都驼背了,一张不大的脸从书笺抬头。




“爱卿来了,赐座。”




李贺见了皇帝规整了些,行礼后谢恩坐的挺直,面色淡淡。




小皇帝抬头又看他几眼,退避左右,蘸朱砂的毛笔敲了敲砚台,故作深沉问道:“思过如何。”




“感受颇深。”




“说来听听。”




李将军摸着下巴,望着陈皇,思索片刻,答:“关山月比扬州慢好听,闽南福桔比柑好吃,荷叶鸡配花雕比黄酒香。”




小皇帝:“………”




毛笔尖儿还蘸着朱砂,带着怒意丢过去时将军只能接住笔杆,一身白衣叫朱砂甩脏,最艳一滴落在眉骨,双手供还给小皇帝。




“陛下息怒,臣所言句句属实!”




皇帝气的站起来拿着镇纸要砸他,举过一半又心疼上好的黄玉,砸不下去,重重的摔在桌上:“放肆!朕…朕问你还敢不敢以下犯上!”




他吼得太大声,门外窸窸窣窣的,宫娥和太监退的更远了,怕听到不该听的嘎巴一声身首异处。




陛下同将军吵架,那是正常的。若说大逆不道的话,这李将军与小皇帝本就是青梅竹马,只可惜随着时间推移,那点幼年情谊已被权政吞噬,只剩下勾心斗角,尔虞我诈。




皇帝咬着腮肉,俊秀的脸又带着阴翳,凶神恶煞的看着将军。




将军人畜无害,嘴角一扬,天真烂漫,大胆回望。




——敢。




………




“罢了罢了。”小皇帝瞪不过他,揉着太阳穴坐下,“北边闹乱,已经成气候了,其他人不堪用,爱卿去,若赢了,大大有赏。”




李将军琢磨了一下:“赏什么?”




“嘶……”小皇帝眉一皱脸一黑拿着镇纸又要砸他:“蹬鼻子上脸!”




将军后退两步,讪讪的撇嘴、手里拿根毛笔在半空画了个圈:“画饼充饥、望梅止渴,是一好计。”




“尼贺!”小皇帝近日饱受折磨文官折磨,脾气不好,气的母家语调都出来了:“里…你别太放肆。”




李贺一撩衣摆,端正跪下:“微臣不敢。”头低低的,恭敬模样。皇帝见他老实了,刚顺一口气,怎知他又开口:“常言道,要想马儿跑,还不给马吃草……陛下,不合适。”




“朕给你吃草。若凯旋而归,赐银三千,金一千,你打下来的东西随意挑。”




李贺抬头看他,似乎为难,片刻后低声:“臣,不缺钱…”




“………”




“朕缺。”




“…那自然金银财宝都留给陛下。”李贺如是说道。




“北方民族的马都是好马,到时候都送给爱卿。”




“………臣…”李贺有观摩小皇帝的脸色,委婉道:“皇城不方便遛马。”




“苏州绣品,绫罗绸缎。”




烛火摇了摇,外头太监敲更,宵禁了,李将军今夜得住宫里头。




“臣粗人,穿不上那些。”




“玲珑美人,那个…顾相的嫡女…”皇帝话没说完,李将军默默打断:“仙女下凡,可惜面部着地,臣恐无福消受,不如留给陛下。”




小皇帝:“………”




气氛凝固。他走到李贺面前,帝威沉重,脸黑的如墨,冷冷开口:“朕不是在同你商量,国家危难之际,岂能儿戏,你若不去便是抗旨不尊,死罪。”




跪着的人不说话,宽阔的肩,紧瘦的腰,染着朱砂的脸。以沉默作为回答,无声抗议。




“你这算逼宫么。”他问他,语气透着失望。




身居高位如此不分轻重,怎有他父亲半分深明大义?




李贺果然眼中松动,嘴角抿平,长睫抖了抖,却坚持道:




“就一次。”




哪怕就这一次,也知足了。




皇帝沉默,他烦躁的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。朝中可用的武将就剩这内外不符的流氓一人,若不是这样,早就扔进监狱咔嚓咔嚓了。


“你若败了呢。”他冷漠的扣起着大逆不道的混账的脸,指尖陷入皮肤。




见他如此问,便知有喜,那人眼中一亮。




“你知我不会。”温暖的手覆上皇帝冰冷的手指,握在手中。




“………




许久许久,小皇帝咬的嘴唇都发白,对他束手无策,扯出了手:“……只能给你一万兵马。”




听他说完,跪着的人就兀自站起身,挺拔的身姿,带着笑意的脸,脸颊被手指抠的红了一片。




“那恐怕有难度,游牧部落群聚,少说一万五,又各个有马有箭,在他们熟悉的地方作战。我军人生地不熟又长途跋涉……陛下要臣把命交代了?”




“你不是战神么!”皇帝反问,说完又看了看他,在那双带着笑意的猫眼里没找见恐惧,反而是自信。




“战神也是人。”




小皇帝绷不住,恶狠狠用袖子擦他脸上的朱砂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嘀咕:“打不过就撤,骑最快的马回京,朕顶多捶你半死,留得青山在,迁都退守西南就是了。”




不然就真没人会打仗了——这句他没说,总要留给将军美好幻想不是?




李贺看着他不再说话,还是笑笑的。




“行不行!不行就收拾家当去监牢蹲着!”皇帝急了,桃花眼里都是烦躁,果真捶了他肩膀一下。举手投足间还是带着孩子气,毕竟还不及弱冠。




那人笑容一敛,英气的眉毛挑着。




低沉磁性说道:“行。陛下您看天色已晚,臣怕是回不去将军府了,不如今日…………就把定金交了吧。”




????这就是你拖到半夜才面圣的理由?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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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:我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政治家ಥ_ಥ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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