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中鲤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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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狐狸不吐狐狸皮【叁拾肆】

【叁拾肆】木樨


天宫寂寥,浮云上行,一百零八宫格如陷烟中,天帝殿的后院时候落棋的脆声。




“若没了束缚,他会如何活着?”




“他?”




龙渊笑着放下棋子,抬眼望去,宫阙庙宇勾栏相连,圈圈层层,将天宫装饰的如精致的铁笼。




“想来他自己都不知道,什么都会试试罢。”




那小狐狸从小就似阵夹着花香的清风,飘摇自在,应在光下肆意滋长,在心里轻盈掠过,这金雕玉琢的牢笼如何关得住一阵风?




与他对弈的男子目光留在棋盘上,浅蓝色衣摆垂下蒲团,腰间青白玉佩随风作响,雕的正是一只玲珑白狐。


他听到回答后也没什么表情,修长指尖捏着白子,轻落在棋眼上,玉与玉碰撞轻响。




自取灭亡的一步。




“尊上。”龙渊袖子一挥,棋盘消失、黑白两子化作繁星归位。




男人抬起头,冰肌玉骨通透无瑕,他手指间还捏着一点亮光,如一团有生命的金丝,缠绕细长指尖后恋恋不舍的也回到天空。




“乐乐着实比以前懂事了。”




蓝衫白袍的男人不置可否,站起身来道:“大了,自然懂事。”




“尊上功不可没。”龙渊视线随他抬头,一整金袍也站了起来。




白黎殿前的梨花开遍,夹着雪般的花瓣随风潜入帝宫,含进魔君散开的发丝间。手腕垂下时,那藏匿进袖子里的星月菩提自然垂落,红绳坠着真佛的舍利子。




无棋可下,鬼厉自不多留。




“尊上且慢。”




鬼厉脚步一缓,两鬓碎发扬起,在那树下侧眸。




了无魔修的杀意恨意,比青锁山中的弱水还清淡。




“尊上还没放弃么?纵然知道他有意躲你,知道结果不会改变。”




换做从前鬼厉会讥讽的问他,是又如何不是如何,他心中有我。而如今,他只是捻着腕上垂下的珠子,一抹金红波澜闪过黑瞳:“我背上这光还在一日,便找一日。”




六界之主的命格璀璨夺目,众人皆求。偏生这人于六界无求,只求一人,还求不得。




“若不在了呢。”龙渊问。




“那更要找。”黑红火离披风从魔君宽阔的肩膀燃烧着出现,黑色的斗篷遮住苍白面容,平淡的回答:“他定是遇到危险了。”




龙渊被他又直又臭的性子折腾服了,笑着无奈摇摇头:“就认定了不是那小家伙变心?魔君还真是,到什么时候都如此自信……”




鬼厉却已经不回答,人影与赤羽的大鸟一同从天宫消失。




龙渊负手转身回了宫殿,那堆成山的折子,唧喳叫凤后,有了身孕的风水侯之女…都在等着他。




金色的殿门关闭前,天帝指尖一动,一只小小的如烟轻盈的灵气跃动而出,往魔君离开的方向追去。




魔兽载着魔君往西方去、黑色的袍子下浅色衣衫随风舞动,闭着眼睛,浓眉舒展。坐下的魔鸟四瞳转动,忽然抖了抖翅膀。魔君睁眼,发现肩头落了抹灵气。




白色的灵气抖出九条“尾巴”,忽而雀跃着从魔君肩膀跃下,直奔凡间去。




鬼厉明白过味来,调转坐骑紧跟着灵气俯冲下去。




鱼鳞斑的云天破了,赤色的鸟载着黑色的人影落在金色稻田,此刻凡间正值秋季,稻芒闪着金光。




灵识在稻尖儿跳跃,顽皮的东躲西藏,巨鸟在稻田里行动不便,魔君尊上只得下来亲自跟着走。




火离披风随风燃烧消失,蓝衣白袍的俊秀男子拨开稻子,皱着眉迈出郁郁葱葱的田野,入目林荫小路。




路旁蹲着玩儿木陀螺的小丫头绑着冲天揪揪,见了高大的哥哥,脏兮兮的小脸表情呆呆的:“神仙……”




鬼厉看了孩子一眼,随手将那晃晃荡荡要倒下的木陀螺注入法力,转得飞快,小孩的注意力便被吸引了。




穿过这条村庄,前方是一座城池,围墙数丈高,远远能听到入城检查的吆喝声。此城名魏城,位于凡间菏泽郡,算是富饶之地。灵识轻飘飘的飘入城池,鬼厉立刻跟上。




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,花香更是。正值秋季,木樨花盛开之时,魏城那七扭八扭的巷子里好生热闹。




不知何时突然开的琼浆坊,专供以花果酿的酒,极受欢迎。青梅时节过后有青梅酒,桃花酒,过几个月有李子酒,到了夏天,芙蕖荷叶也能酿酒。




木樨酿的桂花酒也是美味,香远益清,未见酒坛先闻酒香,飘飘悠悠,还没喝到口中,心都醉了。




酿酒的老板是个年轻俊美的公子,屋里就他一个,种着许多花草,养了许多鸟雀,还有几只白兔,叽里咕噜的在当院儿嚼草,一片生气。




那公子喜欢穿白衣裳,每到花开时节,便能隔着围栏从缝隙里偷见他踩着小凳,单手从院子的花树上摘花,阳光透过花荫落在脸上,美得人三魂七魄快丢了去。




什么都好,生的好,有手艺,性子也好,若非左手有残疾,想来郡守女婿甚至驸马爷他也当得。




据说前方战事吃紧,现下这吃酒赏花看美人的日子已经越来越难得了。




酒坊刚开门,他就忙活起来了。收的银钱从不点数,给的酒也只多不少,有人愿意在他院子里喝,他还会自己琢磨点茶点出来赠给客人吃。




这小老板一只手做什么都不方便,生意好实在是忙活,便没注意到——那木屋的床头小抽屉里,一片古朴散发着幽暗金光的鳞片,嗡嗡响着…




等到夜里,皓月当空,城里静了,酒坊也要关门了。元凌径自收拾着东西,不紧不慢,似是很享受这亲力亲为忙活的感觉。




有一桌客人霸着院子里最好的位置,到了要关门的时辰也不走,吆五喝六划酒拳,笑的粗旷放荡。




那是一伙地痞流氓,做乱七八糟营生的,今夜赖着不走自然是要发难。


说来奇怪,寻常人见了这四五个彪形大汉赖着喝酒,恐怕早就察觉有异,或趁人多驱赶,或早早躲回小木屋,把门封死不漏头。




就这俊俏的公子,单手拎着篮子,一个个顺着墙根垒好,没事儿人似的。




寻常人这么天天应着日头摘花采果子的,必然皮肤粗糙,手上生茧,又被蚊虫咬的难看。但这小老板不一样,他给客人递酒坛的手,修长漂亮,一道伤也没有,一块茧一颗水泡也找不见,细嫩的像贵公子,软绵绵的,忍不住就想握。他皮肤也水嫩,阳光怎么晒也晒不坏,白的通透、又透着好气色的粉红,每天做工酿酒,也不像别人家的大汗淋漓,呼哧带喘。




他衣服从不脏,脸上也从没黏腻的汗水,总是潇洒干净,似块美玉。




“老板?老板?!”喝酒的汉子又吆喝了,其他几个窃窃笑着,笑声透着不善。




元凌收拾了整个院子,又把黑夜里精神的小兔子赶到墙角的围栏里,这会儿锁了笼子回头:“在呢。”




他应得平淡,别人却听的耳朵痒痒。




几人本就是半醉,见他不惧不怕的样子觉得有趣儿,砸了酒碗站起身,踹倒凳子,两人去把酒坊的院门插上,眼里邪念袒露无疑。




银钱要得,人也要得。




那站在兔笼边的男子就跟个兔子似的柔弱可欺,虽然看着身材高挑匀称,却无论如何也不像五个醉汉的对手。




“院门打开。”元凌随手折了枝桂花枝。




“哟,小老板害怕了?想跑啊?哈哈哈…”为首穿短褂的男人大笑,其余几人也跟着附和。




元凌微不可查的轻叹了一声。




无论到哪里总有做恶之人。这伙人在许多店铺里耀武扬威,赊账偷财,被发现了就以武力要挟,说要是敢报官,等他们出来就不让人好过。如此一来,民不举官不究,越发猖狂过分。




他想留个院门也不过是为了方便这几人逃跑,怎知他们自己给门插上了。




“小老板酿酒的手艺好,不知道别的……嗷…!”




“哎哎哎!!!”




………




青云笼过月色,树枝上的花都落了。元凌未用法力,就靠着一支柔韧的花枝,把几人抽的满地打滚。痞子们跑时因为门插着,又被多踹了屁股几脚,一窝蜂似的从门里扑了出去,摔个狗啃泥,喊着妖怪大侠爷爷逃命的,头都不回就跑没影了。




想来近日都不敢做恶了。




元凌丢了花枝,将院门一查,心下犯了懒,随手挥了道法术,被砸坏的桌椅恢复原样、碎了的酒碗也干干净净躺在了水池里。




他正欲推门进屋,忽而云开月明,木樨花落的狠了,墙角的烛火一闪,忽而变成明亮的白光。




好强的灵气…




元凌面色一寒,手中登时出现细长透着寒气的冰棱,眼中锋芒毕露,浑身绷紧。




来人悄无声息的站在院中,人影落在门扉,鬓发随风飘动,宽阔的肩膀挡住元凌的影子。




明明有一万种方法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到来,可他一种掩饰也没用。




白靴踩过碎枝,水蓝色的衣摆拂过落在桌上的碎花,腰上挂着的玉雕九尾狐挂坠…叮叮一响,好生清脆,脆进心坎里。




元凌手中的寒冰也碎了…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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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给蓝衣的魔君哥哥配图,美滴很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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