池中鲤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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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狐狸不吐狐狸皮【贰拾肆】

【贰拾肆】六七八




元凌手腕究竟是什么问题还没查清楚,御医说里面空了一块。




“空了一块?”




御医说:“摸上去…筋没了,但还有别的东西…摸不出。臣也不确定,最好打开来看看。”




小狐狸拖长音啊了一声,魔君尊上的脸黑透了。




“打开?”鬼厉冷冷重复这两个字。




御医咽了咽口水,浑身发抖:“…尊上,臣…臣得看见里面是什么才敢给夫人治病啊。”




“夫人?”床上的小狐狸吃惊的睁大眼睛,手指自己:“我?…喂你乱说什么?我是龙渊哥哥的未婚妻,哪来的什么夫人啊…”




他嘴撅的那么高,似乎对这老头剥夺他太子妃头衔的行为很不满意。




鬼厉摸了摸他头发:“他叫你福人,有福之人。”




从前在魔界,元凌对鬼厉百依百顺,别说摸头发,就算做那种事情他也全然接受,但此刻这种亲昵的动作却让元凌别扭了,他挪着身子躲开鬼厉的手,小声说:“小凡哥哥,此举非礼。”




鬼厉的手僵硬的收回来,颔首道:“凌儿教训的是。”




“……叫…叫元凌。”




“凌儿。”




元凌被这温柔呼唤撩的小心肝一颤。嚯!原来男主角是个登徒子臭流氓!一见面就这样叫人…这可不行!稳住稳住!忠贞不渝的!


“长辈才这样叫,还有龙渊哥哥…等下!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的…”




“你唤我一声小凡哥哥,我自然也可以这样叫你。”鬼厉避重就轻只答了一半问题,他坐到床边与元凌并肩,单手环过他肩膀让人靠在自己怀里,语气正派:“让御医看看你的手,好么?”




元凌浑身硬邦邦的,满脸抗拒,胳膊肘怼着鬼厉胸口:“非非非…非礼!我自己坐着!”




“那不行,你疼了乱躲就不好了。”




“我不躲的!你…你你你…你这样不好!碧…碧瑶姐姐呢!碧瑶姐姐看到要生气了!”不知为何,提到碧瑶的名字自己心里会有一丝异样情绪。一时迷茫晃神,又被张小凡往怀里拖了一把,这下整个人都坐人家大腿上了,姿势要多亲密有多亲密。




元凌一下就傻了,要是有毛,毛都炸了。脑子里都是太子龙渊陪他在俯云台听故事的画面,有时候他困了往龙渊背后一藏,那也仅仅是毛贴着鳞,从来没这么亲近过。




他是不是不忠了!!!




“张小凡!!你知不知道我是谁!”小狐狸推拒起来,但他一只手无法动弹,另一只拧着不好用力,自然挣脱不开。




“不知。”鬼厉任由他喊着,把他圈的紧紧的,拉着不好使的手递给御医:“轻一点。”




御医忙称是。




天都四殿下的手别说阳春水,连脏东西都没太碰过。但他手腕一圈却有淡淡的两指宽的浅色淤痕。




像是什么东西陈年累月禁锢着留下的印记。




老御医胆子小,但手速快,从空中摸出一把锋利的小刀,刀锋像柳叶一样,又尖又细,对准了元凌的手腕。




“我告诉你我是天都四殿下……唔!!他干嘛!干嘛!!”怀中的人见了刀一下折腾起来,差点一脚把老御医踹飞。




鬼厉不得不换了个姿势让他正坐自己怀中,两腿夹着他小腿,右胳膊圈着他腰身和右手,左手握着他的手再次递给御医:“闭眼别看。”




御医叫来自己的徒弟,两个人跪在地上控制元凌左手,鬼厉腾出来的手就把元凌的脑袋往自己怀中按:“别看,乖。”




锋利的刀没入皮肤,像切开一块豆腐。




“啊啊啊!!!疼!!我不要…唔…呜呜……”




元凌疼成一团,使劲挣扎半天,脱力后完全瘫在鬼厉怀里,说哭竟要哭了,呜呜咽咽的喘着。




鬼厉知道元凌怕疼…他一直都知道的。这样却割在他手上比割在自己心头更难受。




他低声安抚着,将灵气注入他身体来舒缓疼痛。男子雪白的手腕被刀割开几寸长,皮肉翻开后,并没有筋脉,而是一截黑黄色的枯草放在血肉中。




元凌脸色苍白,浑身冷汗,哆哆嗦嗦的扭头想看,被鬼厉挡住视线。




御医想把那根东西拿出来,一碰碎成几段,鬼厉眼中一沉:“什么东西。”




“回禀尊上,天都的仙草…枯了。”御医也不管魔君的气场有多阴沉了,这些碎了的枯草要一截一截拿出来。




元凌随着枯草离开身体的带着肉的痛楚发抖,在他耳边小声抽着气:“小凡哥哥…”




鬼厉心中一紧,应了一声:“乖凌儿,马上好。”




九尾天狐血的味道鬼厉非常熟悉,可越是熟悉越让他悲哀。他口口声声说爱元凌,却三番四次让元凌流血受伤…




“尊上,枯草清干净了,但找不到替代物…夫…四殿下的手还是不能动…”




听到手不能动,元凌又扭着头想看:“我怎么了…为什么不能动?哪来的草?”


鬼厉的衣袖很宽,挡着元凌严严实实,最后干脆封住他视觉,让他眼睛只能看看虚幻的星星。




元凌:???




鬼厉左手一递:“用这个。”




御医一惊,连忙摆手:“尊上不可!九尾天狐虽然不属于天界,但是仙骨仙筋,用不了带魔气的东西…”




鬼厉皱眉收回手,看着满脸迷茫不知是在数星星还是在发懵的元凌:“有什么东西能替代?本尊上天去拿一截天神的筋回来,能用么。”




御医还没说话,四处望天的人听到这句,脑袋又扭了扭,对着鬼厉:“我缺根筋吗?”




鬼厉:………




“嗯,凌儿左手手腕少了一截筋,可能是被坏蛋吃掉了。”




没想到每天只知道修炼的张小凡能说出这么有趣的话,元凌一时忘了疼,傻笑道:“才不是被吃掉的呢…我不记得谁吃过…唔……你要去天都把别人的筋摘来给我吗?”




“凌儿放心,按上就不会痛了。”




元凌却摇了摇头,明明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里都是教导之意:“小凡哥哥,你这样不对……自己搞丢了东西,怎么能让别人赔呢?”




自己搞丢了东西,自然要自己想办法找回来,我现在就找回来了。裂了我就粘回去,碎了我就缝合好,恨我我就等着,只要我找回来了…无论什么样子,都不会放手了。




鬼厉看着他的目光温柔极了,正是千年前元凌求而不得的柔情。


“你不用管那么多,乖乖等我,我去去就回。”




“不行!”元凌右手抓住鬼厉衣服:“你这人怎么这样?且不说你单枪匹马上天都多危险,就算你拿下来了筋,那那个人怎么办?做人不能这么自私!”




“我不会受伤…”




“那…那别人无缘无故缺根筋多惨啊!”元凌一脸的不赞同,精致的细眉皱起来,拨浪鼓一样摇头:“不行不行,我们不能这样。”




“听话,别人的事情你不要管,你是最重要的、我们是最重要的。”鬼厉喜欢听元凌用“我们”来概括二人的关系,便重复着这句话。




天上的人都是他的朋友,都是他认识的人,在乎的人,张小凡上天随便抓个人抽筋可还了得!他会被肯定要被天帝问责不说,那个人多无辜啊?




感受到自己右手拉着的布料一松,元凌急了:“每个人都是一样重要的!你不许去!你要是去…你要是拿别人的筋……我就…我我……我就…”元凌我了半天,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能威胁张小凡的,气势弱了下去,蔫蔫道:“我就……不跟你好了…”




………




“我就不理你了…”




………哼……




张小凡听了后浑身一颤,久久没说话,屋子里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



元凌迷茫的抬手摸了摸,确定这个抱着自己的人还是张小凡,没跑,才幽幽道:“你干嘛,你说话啊…”




他感受到张小凡抱自己的力气变大了,即便他看不见,却能听到他粗重而紧张的呼吸,滚烫的落在脖子上,抱的越来越紧。





“别不理我…”


男人的声音沙哑好听,低低沉沉的,带着难以忽视的惶恐不安:“都听你的,别不理我,别不跟我好…别这样。”




他这一套反应搞得元凌措手不及,好像他欺负他似的,虽然按六界生老病死的轮回来算,张小凡年长于自己,但原则意义上自己都一千多岁了,他才十八九岁……这…这可不是以大欺小啊!


还能动的右手赶紧拍了拍他脸:“好好好。我理你我理你……你听话我就理你…”




魔君尊上蹭着四殿下的脖子,像要被抛弃的大型动物那样温顺。


“我听…”




御医头也不敢抬,就这么退了出去。




元凌的左手便这样拖着了,不能动,但也不痛。他本就是下凡来找张小凡玩的,现在见了本尊,虽然比想象中看起来阴森森了一些,但…至少还是好看的。




他爱干净,从小无论在皇宫还是天都,一天一洗,但张小凡用他手腕伤没好为由,把这事儿拖了两天。




元凌觉得自己都快臭了,脸拉着:“你再不给我水洗澡,我就……不跟你好了。”




于是魔君尊上亲自带着小狐狸去后山一处天然汤池沐浴。元凌自幼被当作太子妃来教养,自然不允许沐浴的时候另一个活脱脱的大兄弟站在一旁围观,鬼厉就一步一回头,欲言又止,最后离开了山洞。




元凌看到这样狰狞的伤疤时果然被惊的喊出来。




鬼厉一直守在洞外,听到动静立刻进去,拿着衣服把他从水里捞出来,裹的严严实实,灵力不要钱一样往他身体里送:“怎么样?还疼么?”




他知道这道疤瞒不住,诛仙剑的剑煞还在,元凌昨天梦里疼的呻yin翻转,他就进屋帮他舒缓痛楚,他猜到会被问这个问题,纸包不住火,他甚至连谎话都编好了。


元凌扯开衣服,也不管什么授受亲不亲,指着自己身上的伤。




“……这…个…”




这伤重的几乎把他撕碎,而他全无印象。




恐惧攀上全身,元凌回过头看着鬼厉,眼里都是惊慌。




“………这…什么时候弄的!怎么回事?我…我怎么了!”




鬼厉把他的伤口盖住,一言不发。




“我问你呢!!你肯定知道!!”




“这是…”


有人说过,如果说了一个谎言,就要用一百个谎言去遮盖…


元凌拉着他的手冰凉,紧紧的握着他,像握着他的一切:“我受伤了?什么时候?”


“这是……你…被前魔君伤的,还断了一条尾巴。”


就算用一千个谎言来粉饰太平,结局也不会更差了。鬼厉也是此刻才知道自己竟是这么卑鄙和懦弱。


“我找到你时…你就是这样了,你…睡了很久。”他的心跳变快变乱,他知道他心虚,他在对元凌说谎,他在逃避自己犯的错,他在投机取巧。他毫无底气的编造弥天大谎,躲开了元凌的目光,仍然把灵力渡过去,像是在弥补什么。




“还疼么…”




元凌愣愣的,他在鬼厉怀里,几条雪白的狐尾伸张开,像漂亮的翎羽,纯洁无暇。




他回过头,手指点来点去,认真的一条一条的数。




“六…七……八……”八条尾巴随着他自己报数,一个一个抬起来,没了第九条。




元凌抬起头看着鬼厉,迷茫无措:“少了一条。”




鬼厉握着他的手在发抖,他的手没有温度,像冰贴在身上:“凌儿,好了…”




“……一二…三…”怀里的人固执的抱着侥幸心理又数了一次。




他从鬼厉怀里挣脱,赤足站在地上,半个身子扭过去,执拗的数了一次又一次。




一小截被切开的骨头连在尾椎处,伤口早已愈合,细微的几乎可以被忽略的突起,是他失去的第九条尾巴。




“凌儿…”




元凌摸着那一截断骨,神情呆滞。




他裸着全身,狰狞的疤,腕上刚结痂的伤,脚踝被重铁坠了千年的枷痕,闻声懵懵懂懂的抬头看鬼厉。




“……我…怎…么搞得…”他话没说完便落进魔君怀里,他听见他哑着嗓子不停地说对不起…




他不知道张小凡为什么道歉,但这一刻,心中竟有哭不出的难过…




和绝望。




………




我什么都可以给你,命都行。




真的…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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